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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无极:我国的现实主义不仅否定了艺术,也否定了传统,艺术让我不怕死

1985年,赵无极特意抽了一个月的时间回到中国,给27名来自全国各大美术院校的师生讲课。那个讲习班上赵无极艺术思想的传播,被视作中国现代艺术进程中的一个里程碑事件。

海滩 镜心

虽然谈的是绘画,但赵先生的观点对现在的我们仍具有借鉴意义,不只是绘画门类,甚至不只是艺术创作,哪怕你像我一样并没学过绘画,你依然能从他率真的言论中了解到艺术家到底是一群什么样的人,他们到底在做什么样的事。

是时候纠正我们可能依然停留在80年代的艺术观了。

要做世界性的艺术家

我以为有两种画家,一种是地方性的画家,一种是国际性的画家。你们还年轻,要往远的地方想,要有跨越疆界的企图心,不是做中国的画家,也不是做欧洲的画家,而是要做国际性的画家。

赵无极,《向杜甫致敬》

你不能说范宽、米芾只是中国的画家,他们肯定是世界性的画家。毕卡索你能说他只是西班牙的画家吗?他是属于大家的啊。哪里是东方,哪里是西方,现在都分不开了。我觉得世界变得越来越小,将来还会更小,不要把自己放在一个圈套里。

艺术与传统

我尽量要使人明白传统不该被抛弃,就像我自己所经历的那样,但传统仅仅是画家开始从事绘画的一个因素,而不是其最终目的。

既然是艺术史中最伟大的一种艺术,那么传统也许有它的长处,但必须和复制作斗争,因为用反复千百次复制的方法去作画,就有损于自然性和变革:要摆脱苏联遗留下来的恶劣影响,社会主义的现实主义不仅否定了艺术,而且也否定了我国传统的特色。

我经常向学生们强调:我国的传统绘画艺术是非常丰富、非常美妙的,而你们为什么都拼命去模仿苏联的图画呢?每一幅中国画对空间和光线都具有一定程度的研究,你们为什么不在这方面探索呢?这方面正是西方人非常向往的东西,而你们却为什么不进行研究呢?

赵无极,《向克莱德·莫奈致敬》

艺术与时代

我想绘画的问题,同社会的背景、生活的环境,和科学的进步都有关系,同文学、音乐、舞蹈、电影都有关系。我们对于来自各方面的影响都应该接受,这些观念上的东西对于艺术创作都会有帮助的。

每代有每代的问题,二十世纪的画家怎能去画十八世纪的画呢,绘画问题是一生的问题,问题总是不断的产生。一个人生活在二十世纪,却对新时代的文化观念不了解,或是不愿意了解,我觉得很不妥。艺术创作,应该与时代有关系。

赵无极,《向马蒂斯致敬》

艺术是一个观察问题,是眼、手、心的统一

(问:您谈谈您的创作经验?)

老实说,我一点经验也没有,乱画,我每天都画四个小时,有时七个小时。我是实际工作的人,还是眼、手、感情方面的事,最重要的还是感觉方面的事。贝多芬讲:三分灵感,七分工作。一般地讲国内的画家很用功,所以我一进班,就说你们不是技巧的问题,主要是观察的问题怎么看,怎么把自己的感情同看到的东面连到手上而表现出来,这点很重要。并不是画的问题,而是观察的问题,因为观察正确,每个人才能有每个人的作风。

赵无极晚年的作品

对自己说谎是不能做一个艺术家的

画家要有忠实、诚恳的性格,假如对自己说谎,是不能做一个画家的。所以绘画的问题,也是一个道德观念的问题。不要骗人家,不要硬求新,要经常考虑自己的画要实在,要有深厚、永久的性格。

艺术家最好的镜子是对自己忠实。要反省一下在自己的作品中有没有说谎话,有没有取媚、讨好人,这点很重要。你们要走哪条路,就自己走,用不着人来告诉你。

艺术要中肯,才能以少见多

画画要“经济”,也就是说要能从简单里看到丰富,从少里看到多,但不是表面的多。换句话说,就是简单里要有东西看。

有的人功夫很好,可他画的画让人看了累得不得了。他画得累,看的人更累。好的画,就算他自己画得累,可别人却看不出他累。就像林布兰的画,画时并不是不累,但是人家看得不累,是精彩的好画。

中国古代的好画也是这样,比如范宽他功夫很好,但你觉得松得很,看得很舒服;倪云林也是,淡淡几笔,却表现了很多东西。

怎样既画得简单,又包含很多东西呢?

就是要“中肯”。如果中肯,力量就大,不中肯,摆了很多东西也没用。

你们画画总是注意小的东西,啰哩啰嗦,我总是要求你们单纯、再单纯、简单、再简单。

艺术要往高了看,不要往低了看

说到艺术欣赏,假如看不到国外的东西,你就多看中国的好东西。中国的好东西很多,你可以在商周铜器里发现好东西,在唐宋陶瓷里发现好东西。艺术这事,总是要往高看,不要往底下看。

去理解认识,不要重复别人,不要重复自己

临画是要去理解作画人当时的心境,不要抄,不要临表面皮毛的东西。比如中国画,不要仅仅临结构,要临他的呼吸和精神。要去理解认识塞尚、马蒂斯、毕卡索,不能只学人家的外表形式。一个创造型的画家总在变,你临他的外表是跟不上的。

当你模仿时,你是不会了解自己的,不会懂得发掘并表现自己的不同。

不要重复前人,也不要重复自己,那将腐蚀你的创造力,成为一种反复使用的既定程式。

艺术是建立新秩序,创建新事物

50年来,我每天沉浸于挥洒作画,作画成为我打开通道进入另一个世界的一种仪式。在那个世界里,我试图建立秩序。这有时易如涂鸦,有时又灵感全无,眼前一片空白,或者只看到艰难困苦,和一想起来就令我害怕的旧画法。

在写实派图画和抽象派图画之间是不应有轩轾之分的。唯有真实,才是必要的。一幅肖像,一张静物都是同一回事:以考虑一种结构为依托,试图掌握这结构。而不为这一结构所左右。所谓必要性,乃是加深了的真挚感情,而并非寻欢作乐,其价值仅在于新事物的出现,因为你已找到了一种尤其属于工作、胆量、提问诸能力的理性本质。

我觉得每个颜色都很好看。从前印象派不用黑的颜色,现在根本没有这个观点,黑的颜色用得很多。颜色本身没有好坏之分,问题是你怎样处理。以前中国讲:“黄配紫,一滩屎”,其实黄配紫很好看。以前还讲,画竹子不能打叉,其实这个也没有一定的道理,还要看你怎么处理。

艺术是一辈子的事

绘画是一辈子的事情,像做和尚一样,要不停地画,不停地画,一天都不能停。我能够生活,我要画画,我不能够生活,我也要画画。一个人选定了画家这个职业就苦了,所以,你要是吃不了苦,还是找别的事干吧。

我对马蒂斯最感兴趣,我对他的画非常崇拜,这次带来他一张素描,还在不断地研究。二十世纪的绘画,不朽的画家就是马蒂斯。很多画家年轻时画得很好,如莫迪里阿尼,画到三十六岁就死了,但他后来的画并不太好,幸亏他三十六岁就死了。你看德加也这样。真正好的画家留下来的不多。也有些画家到八十岁才画得很好。我们还有些希望。艺术家的历程不会是一直往上爬,总是髙髙低低,有时失望,有时高兴。我一点也不心急,越年纪大,好像越有时间了。

顽强面对艺术,仅仅是出于一种需要

玄妙的空间。骤变的色彩,五花八门的形态,在虚无之境争奇斗艳。那宁静的白色,安详的蓝色,忧伤沉闷的紫色和橙色,这些色块的驰突冲撞,宛如我胸中的焦虑和不安。我并不畏惧老之将至,更不怕死,即使死到临头,也毫无所谓。我只需画笔和颜色还能为我效劳,但愿当我创作最后一幅图画时,能给我留下宽裕的时间,而且我还要画得比先前一幅更大胆更自由。

我希望这种顽强的精神教导,也成为教学的一部分。因为这与学习绘画是同样重要的。

第一堂课就有一位学生向我提出要求:能否向我们表演一下如何画吗?我回答说:“我不会表演,我只知道画用法语来讲,就是 Barboille(乱涂)。在巴黎我也是向我的朋友们这样解释的,不用害怕随心所欲。

我并不想炫耀我是如何成为画家的,只是叙述我是怎样经历过来的。经常促使我再次回到静悄悄的画室,站在未曾画过的画布面前,拿起画笔和颜色,仅仅是出于一种需要。

本图文目的为提升大众艺术知识,并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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